「你會愛我一輩子嗎？」
『只要妳一輩子和我在一起，我就會一輩子愛妳。』
「如果我明天就離開你了呢？」
『那麼，直到妳明天離開前的那一刻，我都會愛妳。』
原來如此，只要我一直一直，和你在一起，你就會愛我，一直愛我。
可是，我沒問出口的是：要是我不愛你呢？
一個人，不愛對方，怎麼在一起？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「你覺得我們可以在一起五年快六年不分手，為什麼？」
『沒有為什麼啊，我很努力的愛妳，而妳很努力的被我愛，所以我們還在一起。』
「好奇怪的理由。」
『那妳還問？』
當我從皮夾的底層抽出我和他的合照時，我想起今年情人節前幾天，我們的一段對話。
他說他很努力愛我，所以我們在一起；他說我很努力被他愛，所以我們在一起。
很奇怪的說法，直到現在，我還是沒辦法想透，想來不是他說話太高深莫測，要不就是我的腦袋太單純。
沒細看那張照片，哼了聲，又塞回皮夾最底層的最裡面，我想我會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去翻動皮夾的這一層。
奇怪我到現在竟然還沒丟了這張照片，更奇怪我竟然還把照片塞在皮夾裡，只是由最上層移位到最下層。
這還真是詭異的要命，我猜我病了，嘖。
「妳到現在還是不想告訴我妳住哪嗎？」美美從廁所回來，坐下後隻手撐下巴的望著我。
「不想。」簡潔的丟了兩個字，語氣肯定，我嘴咬吸管，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隨手點的氣泡飲料。
我不愛喝咖啡，我說真的。幸好咖啡店裡通常都會賣其他飲料。
「夠了吧妳從二月逃避到七月。」
「若我真的在逃避，我會連妳都不聯絡。」我說了句，然後不再開口說話。
雖然這麼說，但其實美美說對了，在某種程度上，某種我所不知道多少的程度上，我確確實實的在逃避。
逃避。多麼懦弱而令人自厭的字眼，但我就是這樣，即使我不怎麼想承認。
當情人節那天，他的機車後座載了另一個女人，而那人卻不是我時，我覺得我們已經結束了。
我和他，結束。毫無預警的，結束。
即使我有多麼想不透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，但，就是結束了。
在我的認知裡，那天的畫面，成了我們之間的分隔線和句點。
就是這樣了，雖然，我還是會感覺到痛，這就是戀情枯萎變質後，所得到的附加感受吧。
其實之後我想了很多，想了很多很多，很奇怪的，我總想不出我與他之間和以前有什麼不同，事實上是相同的，他的笑容是，他說話的方式是，連他牽著我時的力道也是，沒有什麼不同。
所以我們之間，是突然的，沒有徵兆的，結束了，就好像原先開著的電視機那樣，突然被關掉了。
關掉。突然好喜歡這個字眼。
不知道我們的感情，是誰先關掉的？
「看妳這要死不活的樣子，還真是有夠討人厭的說。」美美嘆了聲，對著我翻白眼。
這美美，說話永遠這麼毒、這麼直，一刀見血犀利的不得了。
「其實，」我默默的望向窗外，天氣真好，好的令我厭惡。「我本來就很討人厭吧。」
「我不和討人厭的人做朋友。」美美說。這就是她安慰人的方式，很怪異，有時稱得上是討厭，不過我就是喜歡她這個樣子。
「夠了沒搞自閉五個多月的？再這樣下去，下次和妳出來八成會看到妳發霉，我幫妳介紹男人怎麼樣。」
本來想回嘴她幾句，但我只是看著杯子裡的冰塊融化。
最後，我還是說：「不用了，我還沒準備好，再受一次傷。」
最終的句點究竟是誰給的，已經不重要了，重要的是我關掉了我們的感情，然後關掉自己的心。
關掉自己的心，這樣，就不怕受傷了吧？
留言列表
